庚子鼠年鬧元宵 原創 實磊 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節，是春節的最后一天，過了今天、年才算過完了。 元宵節是十分熱鬧的一天，白天吃餃子，大鍋菜，逛大集，看旱船，踩高蹺，聽響器；晚上吃元宵，掛燈籠，放鞭炮，放天燈，猜燈謎，通宵達旦、一夜無眠。據說，這些習俗很早就有，史書記載：猜燈謎春秋戰國時就有，時間夠長吧。 關于元宵節習俗也有很多故事，我們老家河南有這樣的傳說：很早很早以前，有位獵人打獵不小心打下一只神鵝，這還得了，惹惱了玉皇大帝，玉皇大帝要在正月十五的夜里派天兵天將下凡火燒人間。有位美麗善良的仙女偷偷下凡，將玉皇大帝這一錯誤的決定告訴人間，讓人間有所準備。于是正月十五的晩上人間村村戶戶掛滿紅燈籠，并在天空中放滿飛行的天燈。天兵天將下凡一看，紅光滿村滿地，燒起來了，不用費事兒，快回天庭復命吧。由此，人間避免了一場災難。 我小時候正月十五晚上，玩的甩火把也與這個故事有關。就是將破舊的掃帚、拖把沾上桐油，用繩子拴牢后點燃，在空曠的野地里，甩出一圈圈火輪來，很是好看好玩。記得我9歲那年，連甩了三條舊掃帚，不小心棉褲后邊被火星點燃，新棉褲燒了個大破洞。我媽很是心疼，找快相同顏色的布很費勁兒才將破洞補上。 元宵節還是我國最早的情人節，元宵節是個喜慶浪漫的節日。在漫長的封建社會里，婦女的地位是極其低下的，大戶人家的女孩子是不準走出家門的，更不能自由戀愛。唯獨元宵節的夜晚可以出來玩，觀燈、猜燈謎，在唐宋的詩詞中都有很多這樣的描寫。在宋朝大詩人辛棄疾的詩詞中寫到："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風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玉壺指十五的月亮，魚龍舞，指舞魚燈、龍燈。這首詞把京城富貴人家和尋常百姓共度元宵佳節的熱鬧非凡情景寫得活龍活現。后三句把男追女樂的情景更寫得神出鬼沒、妙趣橫生。女詩人朱淑真的巜生查子.元夕》更寫得通俗易懂，意象唯美。"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把一個失戀的女子的怨郎情結表現得淋漓盡致。在明清的話本和傳統戲曲中，在元宵節觀燈、猜燈謎中喜結良緣的婚姻故事更是比比皆是。 今年的元宵佳節不會有上述的燈火輝煌，火龍飛舞，雖沒有獵人射殺神鵝，卻因有人吃了有病毒的野生動物而導致新型病毒禍害人類。現在我國的城市和鄉村都在堅守自禁，眾志成城，與病毒對峙，切斷傳染鏈，元宵節的氣氛將格外冷清。昨天北京有位朋友微信我，宅家10多天啦，快崩潰了。我回微信，不崩潰，不流淚，要比毅力，比韌勁兒。今年的元宵節照樣熱鬧非凡，有句活叫境隨人樂，要心中自帶陽光，自帶陽光的人，眼前永遠光昌流麗、春暖花開。她說："對，我今年自制紅燈籠5個，涼臺三個，客廳一個，走道一個，讓屋里紅燈高照，吉祥如意！"我調侃她說："今天是情人節，你有情人嗎？"她說："有啊。"我說："誰呀？"她大聲說："鈡南山教授！"我在微信里放聲大笑："好啊好啊！還有那些戰斗在一線的所有醫護人員們，他們都是病毒的克星，人民的救星，是我們最敬愛的人！為了他們對我們的愛，我們要更健康的活下去！"今年的元宵我們照樣要鬧，就在這小小的銀屏里鬧，鬧它個天翻地覆，鬧它個石破天驚，鬧它個病毒遁逃，鬧它個"于無聲處聽驚雷“，鬧它個"紙船明燭照天燒"！ 正月里鬧元宵 全國人民斗志高 封漢封城大擔當 堅守家園斷鏈條 黨中央、好領導 人民戰爭出奇招 村自為戰人為戰 夫妻說話戴口罩 大紅燈籠高高掛 心中彩旗迎風飄 正義神劍已出鞘 病毒遁逃在今朝 在今朝…… 一一 寫于 2020年2月8日庚子年元宵節 +10我喜歡
小說專欄 一頭惹了禍的牛 文/曹廣平 天藍得沒有邊，整個天空像和海洋掉了個。 張大牛走出村子的時候步子有點憨，樣子也有點丑。他一只手一直在不停地抓撓褲襠里的玩意，一邊自言自語著，無精打采的樣子和此時他頭頂的藍天顯得格格不入。 自打和村南頭的寡婦牛二花睡了覺，下邊就莫名其妙地有點癢了，尤其是到了夜里，那玩意癢得要命。他就想，難道牛二花那玩意有病？他不好意思問人家，更不好意思找人家。就是真有病，也只能是自找的。我請你來了么？ 真他媽的騷狐貍，害人精！可話說回來，牛二花這人也沒有什么不好，人很隨意，牛二花的身子就像個雜貨店，誰要感興趣，需要什么似乎皆可來取。守不住心的男人們，沒少沉醉牛二花的溫柔鄉。想明白了，張大牛就不在記恨牛二花，一定是那個男人到外邊鬼混染了病，又傳給了牛二花。這樣說來牛二花也就是個無辜的受害者了，咱咋能怨恨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哩！張大牛在心里說，恨咱也得恨把病傳給牛二花的人，那人才是罪魁禍首，不得好死。正想著，有一條狗打張大牛身邊竄過，把張大牛嚇一跳，一看，又是牛二花家里的那條花皮狗。張大牛恨死了這條花皮狗，它會時不時地從張大牛的背后殺出來嚇他一跳。他真想拾起石頭砸它一下解解恨，也好讓它知道知道自己的厲害。但想一想又不行，狗這東西會記仇，萬一它記住了自己，啥時再去牛二花那里，它一直對你張牙舞爪大吼大叫，那不是讓全村子里的人都聽到了嗎？ 去哪啊！阿花？張大牛一閃念，竟對著那條花皮狗套起近乎了。 唉！別說，還真管用，阿花居然就跑回來，在張大牛的跟前搖尾乞憐地轉了一圈，那樣子像是牛二花在張大牛跟前撒嬌的樣子。張大牛剛想俯下身摸摸阿花，見那邊來了人，就沖阿花踹一腳吼道，滾一邊去。阿花討個沒趣，踮著小碎步灰溜溜地跑了。 看著漸漸遠去的花皮狗，張大牛發出了一聲感嘆，都怪你命不好啊！生在了寡婦家里頭。主人叫牛二花，你就叫阿花，也就是兩條賤命。 在張大牛眼里，說到底，這狗啊！和人類一個樣。你看那些得寵的狗，被人抱著養著，愛不釋手，打扮得跟小孩子似的，哪像牛二花家里的狗，像個被人拋棄了的孩子，成天流浪在街頭，有誰把它當狗看，想活命都難。 張大牛從家里出來已經是上午九點多鐘了，本來這個點，農家人也早該在自己的田里勞作了。這不是張大牛感冒了嗎？下身又癢癢，渾身不得勁，夜里喝了些姜湯感覺好多了才出了屋。眼下已是近末秋了，地里的莊稼都快要成熟收割了，要說這時候，地里也沒啥重要的活可干了，到地里也就是攆攆家雀兒啥的，不讓它糟害地里的莊稼就是最迫切的事了。張大牛從家里出來，走一段路拐過一個彎，上了308國道，卻看見一輛鏟車停在那，一堆人在吵吵。走近了，才看清楚是牛二花在和人理論，牛二花披頭散發坐在鏟斗里，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原來是那些人要拆牛二花建在國道路旁的房屋，說是礙了公路上的事，屬違章建筑，必須得拆除。張大牛就浮想聯翩地瞎琢磨了：你們早干啥去了，假如牛二花房屋剛建之初，你們就不讓她建，還有今天不愉快的紛爭嗎？本來張大牛想過去說幾句公道話，想了想，牛二花與自己的那層關系，心一虛，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轉個彎，繞道走了。 人走了心沒走，張大牛浮想聯翩，假如牛二花的男人潘四在世，沒有不明不白地被車碾死在公路上。那么今天，和人家決斗的怕不是她牛二花一個人，而是牛二花和她男人潘四的共同奮戰了。話說回來，要不是他和牛二花有這層關系，張大牛說什么也不會袖手旁觀的。他一準會走上前去和他們理論理論，到底是誰的錯。張大牛一直走一直問，一直在自個問自個，現時的人都怎么了？為啥都愿意充當事后諸葛亮呢！就說你們有執法權，可也不能這么亂執法吧！你們強拆了老百姓的房屋，讓他們怎么辦？你們想過他們的難處嗎？再說城里拆除的那些個說是違章建筑，那些個是三天倆后晌就能建起來了？有的一年半載，有的三年兩年，這么長的時間擺在這呢，你們這些執法的難道看不到？看到了知道是違章，為啥又不早早攔停他們，不讓他們施工，為啥偏要等都建好了，錢也花完了，才告知是違章建筑要強行拆除呢？他們的錢難道不是國家的錢嗎？這些錢要是用在老百姓身上夠他們花幾輩子的。孩子上學，房屋翻修，養病住院不都不用犯愁了成免費醫療了嗎？可這些個錢，偏偏像打水漂一樣白白流走了。 張大牛嘆了口氣。 抬頭的當兒，心明顯地顫動了一下，自家的地頭，有一頭牛在偷吃自家的玉米。奶奶的！誰家的牛，不好好看著，讓它跑出來偷嘴吃糟害人。張大牛沒工夫想那破事了，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他再聚精會神地定睛看，我的天呀！玉米地被糟蹋成啥樣子了，玉米連片地被踩倒在地里，像小鬼子剛剛在此過了兵，那場面簡直是慘不忍睹了。張大牛順著山坡，緊一腳慢一腳地往自家的田里趕，又一邊氣喘吁吁地罵，我操你八輩祖宗哩！快到田邊的時候，被串到路上的南瓜藤蔓拌了一跤，幾乎被絆趴下，手里正好又踅摸見一個棍子。我操你八輩祖宗哩！張大牛從地上爬起來又繼續罵，拿著棍子也顧不得褲襠里的玩意癢癢了，等跑到近前，一看，不是自己家里的地，是牛二花家里的。牛二花家里的地和自己家里的地，是連塊地，兩家地中間，只放一塊石頭做界石。現在地里的莊稼長高了，遠看，一時還真弄不清是誰家的地。棍子轟然落地，張大牛一下子就泄了氣。那股怨恨一時只是不知道該怎樣發泄，肚子漲得鼓鼓的，肚里似有一團火熊熊的在燃燒。 牛咋就吃了牛二花地里的莊稼了？ 張大牛又嘆上一口氣。 老牛啊！你吃我地里的莊稼多好！我地里的莊稼不比牛二花地里的鮮嫩？偷嘴吃也不知道去哪里偷吃。張大牛一邊把牛往外趕一邊叨咕。他把牛直接趕在了自己的田地里，他這樣做有他自己的考量。那就是這樣把牛牽回去，怕牛二花知道了，再出什么幺蛾子。這樣的事不是沒有過。那是頭幾年，孫子想吃花生，張大牛就到自家地里刨花生，花生還不算飽滿，張大牛就少弄了些，心想，等成熟了吧！等成熟了，爺爺給孫子多弄些回去，保管讓他吃個夠。出地頭了，一看，牛二花家的地里，花生啥時也刨了。再一看，不好，哪里是自家刨了，分明是被人偷刨了。這一擼，那一片，丟三落四的，肯定是夜里被人盜了，一分地的花生所剩無幾了。他著急忙慌把這事告訴了潘四，潘四沒說啥，但聽說牛二花不依不饒，說小偷為啥就不偷他的，專偷咱的，咱跟小偷有仇啊！聽聽，分明就是說自己是賊喊捉賊的。誰給誰挨著地不知道啊！也就等于好心辦了壞事。 問題是眼下這偷吃莊稼的牛咋弄？這張大牛就想了，要想不被別人誤會，那就得自己地里的玉米要比人家地里的要受害得多，要不然人家會以為牛是你趕人家地里的。 牛或許是吃飽了，肚大得像草筐，也或是受了驚嚇，吃了那么幾口，說啥也不吃了。任憑張大牛怎樣哄弄，牛就是不開眼。氣急之下，張大牛自己還踢倒了自家的幾顆玉米桿子。牛是頭黃牛，還挺老實。張大牛沒費吹灰之力，就把牛韁繩抓住了，盡管短了些，看那繩頭的毛茬兒，像是掙斷了韁繩偷跑出來的。誰家的牛，這么不當心呢！肯定是主家忘記了喂牛，才導致牛的出逃。也不算出逃，應當說是自救，那也不能說是讓你用一根繩拴著就把牛自個餓死吧！在張大牛眼里，牛雖然是畜生，好歹也算是一條命，有些人還不如這些畜生哩！張大牛本想牽著牛繞道回去，后想到了道邊牛二花的房屋還在叫著勁，就想偷偷去看一眼，就原路返回了。到那里一看，一切都早已結束了，鏟車沒了，人走了，房屋倒了。像剛才爆發了一場地震，本來很規整的房屋此時一片狼藉。牛二花正坐在那里，呼天哭地，說是要那些毀他房屋的人，不得好死、斷子絕孫。 這管個屁用啊！張大牛在心里說著，你可別犯我手里啊！犯了，我要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說著手里的鞭子就狠狠地抽在了牛身上，像是這些壞事都是這頭老牛干的似的。此時的張大牛完全忘記了牛二花的為人。 張大牛！這誰家的牛啊？ 撿的！張大牛說話從不遮遮掩掩。 撿的？那人分明不信，見過人們撿錢的，沒見過哪個撿牛的。 沒見過也讓你見過了，就是撿的。 真撿的啊？那人看張大牛沒開玩笑的意思，這回當真了。 這好事我咋沒輪到呢！我地里的二畝玉米都讓它給糟蹋了，還好事！虧你想得出。 那人還想說啥，張大牛已無心理會，他正琢磨回去咋和牛二花說呢！牛二花的房子剛被鏟平了，整個人還在氣頭上。把這事說了，牛二花會不會有輕生的念頭啊！想到此，張大牛沒有急著把這事告訴牛二花，而是把牛直接牽回家去了。他想等過幾天，牛二花的氣消了的時候，再告訴她。或者，等失主找上門來的時候，再告訴她牛二花也不遲。可讓張大牛沒想到的是，幾天過去了，丟牛的人沒有找來，牛二花找來了。她不知從哪里聽來的消息，說張大牛地里的莊稼被一頭牛偷吃了，張大牛把那頭牛牽回家里來了，就趕緊到地里查看，一看不要緊，火蹭地就上來了。好啊！你個張大牛。見牛二花氣勢洶洶地來了，張大牛趕緊把事先想好的，好說歹說，總算牛二花沒再說過于難聽的話，不過，牛二花把牛牽走了。她說，既然牛吃了她家的莊稼比張大牛家里的多，那這牛就該由她來保管了，她要讓那個讓牛出來糟害人家莊稼的人買個教訓。 一天過去了，二天又過去了，等三天過去以后，牛二花坐不住了，她又把牛牽回張大牛家里去了，原因是，她賠了莊稼，不能再賠草料啦！三天了，也不見丟牛的人來找牛。不過她和張大牛說好了，萬一丟牛的人找來了，要記著通知她一聲，因為牛也吃了她的莊稼。而且吃的比張大牛家里的莊稼還要多。 半月后，牛二花沒聽到有丟牛的來尋牛的消息，倒聽說張大牛養著的那頭牛本身是頭懷了崽兒的牛，而且馬上就要生養了。她就趕忙跑到張大牛家里把牛牽回來了。她說牛糟害莊稼大家都有份，咋光能讓你喂養這頭牛哩！那樣對你不公平。就這樣牛就又被牛二花牽回家去了。 又過了不到一禮拜，那頭牛真的在牛二花家里生養了，而且生養了一頭純黑色的小黑牛，可把牛二花高興壞了，這是上蒼有眼啊！ 小牛仔在母乳滋潤了半個月后，毛發光亮得就像黑緞子一樣了。 就在牛二花高興得摸不著炕沿邊的時候，牛的主家終于找來了。是鄰村的，丟牛的人姓宋，姓宋的不是別人，正是一月前，拆除牛二花房屋，拆遷辦的領頭人，本村村支書郭守良的一個遠房大舅哥——李鐵頭。 作者簡介 曹廣平，鄉土作家，河北省武安市礦山鎮人 +10我喜歡
土壤之春 文/周承強 一 愛人馮老師今天沒課，早早回家燉了一鍋杜仲腰寶湯，這是市生態環境局雷毅局長的愛物，也是家傳食寶。以前他不太愛喝這玩意兒，夾雜一股尿臊味。父親雷老教授每次享用，都不忘吸吸鼻子，一邊嗖嗖喝得海樣興奮，一邊咬塊夠勁的辣椒，說是正正味兒。這寶湯確實提神，不愧百年家湯，近年雷毅常常精力不濟，一周喝上兩回，勁頭往回撥幾年，火旺一段。相比雷老教授，他自然只能稱作小雷局長，有時馮老師遇到高興事，也這么喚他。于是，這寶湯成為一種莊重家典，每逢佳節雙休日、親人團聚、喜事登門，就會閃亮登場，煌煌然愉悅一番。 馮老師狐樣聰明，什么菜到她手上都會陡添神韻，不失傳統功能，又會新添別樣奇效。這味家湯被她弄得出神入化，加了天麻、生姜和瘦肉后，味道居然非同一般，不但臊味全除，還愈發爽心順口。小雷局長也就不用像雷老教授一樣，吸吸鼻子，再狠勁咬辣椒了。 雷毅一進門聞到熟悉湯味，興奮地擁抱馮老師一把，說還是教師職業好，空閑多，不像公務員，累得打陀螺。被她打了一手，嗔怪說瞎嚷什么哩，我帶的可是尖子班，八小時之外沒少操心哩！這樣一說，雷毅當即抱起馮老師掂了掂，笑著說沒看你瘦多少啊，看來操心不夠哩！說得馮老師掰開他雙手，自己跳下來，用手指頭點了一下雷毅額頭，瞪了一眼說："你可是真沒良心啊，照顧你還少么，難道就沒有累啊瘦啊的時候？你也別鬧了，喝完湯有好東西爽你哩！" 這樣一說，雷毅非要揭開謎底兒不可，說是不說不喝，說完還真放下筷子湯匙了。僵持一會兒，又是馮老師先投降，走進臥室拿出一套報喜鳥名牌西裝。雷毅一見興奮溢于言表，忍不住馬上試裝，囫圇一轉還真合身，又是莊重的黑顏色，一忽兒就有了好興致，自個兒又轉了兩圈。他原來有套黑西服，大小會議抵著穿，明顯老舊了，又不舍得買新的，正猶豫著，就被馮老師吹根毫毛現真身了。瞅著這牌兒這料地爽心，雷毅忍不住問，不少錢吧？馮大姐愜意地說："應該吧，國內十大名牌哩！""聽你這么說不是你買的呀？怎么能壞規矩呢，隨意收人家的東西多不好？趕快送回去。"說著雷毅趕緊脫下衣服，遞給馮老師。她一邊折衣服，一邊輕描淡寫地說："你就把心放進肚子吧，這是我侄兒馮敏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不是差不了兩天了嗎，人家還要請你吃飯哩。上回招聘環保員你沒幫人家忙，我哥全家可沒怪你呀。自己至親禮尚往來一下，能犯多大法呢？難道共產黨員就沒親情？""馮敏不是去上海什么環境修復公司了嗎？回來休假啊？"雷毅見馮老師這么一說，心下稍安。 "馮敏回新市發展了，當上了大經理，沒幾個月就成長起來了。這孩子有才，你不幫他，人家獨木成林哩！"馮老師自豪地說。"是么？真這樣，我倒要佩服他。該不是跟環保相關的公司吧？那就不太好了。"雷毅不放心地追問。"這個我倒沒問，放心！人家說不給你這個姑父局長添麻煩，還不計前嫌地要張羅你的生日宴哩！""那倒沒必要，你知道我是不過生日的，叫孩子以后別花錢了，一個人打拼世界不容易。"說完，雷毅喝了一口家湯，口感似乎不一樣，一下子又嘗不出子丑寅卯來。馮老師沒接話兒，跑到廚房忙活去了。其實新市不算侄兒馮敏老家，他爸來新市發展早，立下腳跟后，早年把一大家子帶過來了，馮老師也是沾光者，外省老家反而沒了親人。 二 諶副市長把雷毅叫到市政府辦公室，期待地交待關節點。"國務院發布土十條，吹響凈土保衛戰號角以來，郭市長一直重視全市土壤修復問題。各區都有土壤污染雷區，可怎么抓大伙心里沒底。中央領導強調，在我國經濟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過程中，污染防治是需要跨越的一道難關。這次土壤修復我們必須咬緊牙關，爬過這段坡，邁過這道坎。挺勁保持生態保護定力，不動搖、不松勁、不開口子。新市開發區老工業園熱電廠污染場地修復工程即將上馬，是市政府主導的土地修復示范工程，你們生態環境局要全程參與監督，從招標到驗收，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細節，給全市樹好標桿，看你有什么意見？" 雷毅不自覺地抹了把汗，不自信地撐著說："雖然市里按照'誰污染、誰治理'原則，明確市國資委為工程主體責任單位，但我們生態環境局責無旁貸，一定按照市領導指示，嚴格把好修復標準和驗收質量關，同樣負起主體責任，請市長放心。"雷毅說完左眼皮直跳，似乎預示此番擔子不輕。 下午比上午易過，雷毅一直如此感覺。回到市生態環境局辦公室，時針指近下班界點，趕緊打開電腦，網簽了一批文件，完成每天必辦程序。有的來文與局里沒多大關系，參考意義大于實用意義，就瀏覽一遍了結。有的信息量大，有借鑒作用，就收藏起來，留著以后慢慢看。他感到局辦公室篩選把關不嚴，什么文件都發過來，牽扯了不少精力，作為單位一把手，還不好明說。這樣，看文件的程序像雞肋，棄之不得，食而無味，還是領導干部每天必修課。 正準備下班回家時，局辦公室樸主任晃著彌勒佛似大腦袋探進門來，說是市招投標辦公室來了份通知，要求上報一名局領導擔任高新開發區老工業園熱電廠污染場地修復工程的招標評審委員。雷毅想了想，覺得還是歐陽平副局長合適，人比桿子正直，精明公道，平時執法多，把關標準會更準確。他把意思說出來，樸主任一個勁說好，認為執法有多難，修復標準就應有多嚴。雷毅又與其他局領導對表，基本達到一致。不一樣的只有歐陽平，反復說自己不合適，要求另換他人。雷毅一個勁說他行，組織決定服從為要，要有上刀山下火海的狠勁。說到這份上，歐陽平只好應允，只提出一個條件，既然是土壤修復第一工程，要求局里定個把關標準。雷毅想這個要求似乎不算過分，大家一起務務虛，也算一次不錯的業務學習。 修復研討會開得熱烈，省市環境保護科學研究院共派來五位專家幫著拿捏標準，讓大家了解了不少污染防治前沿技術。雷毅形容是高山頂上撒蘭花--有香有物。局污染防治處處長骨碌著眼，簡單介紹了工程基本情況：高新開發區老工業園熱電廠污染場地前身為熱電廠一期工程，已停用五年。經檢測確認，該場地土壤與地下水污染嚴重，污染物包括鄰甲苯胺、二氯乙烷、氯乙烯、多環芳烴等易揮發的有機污染物，以及砷、鎳兩種無機污染物份額高，情勢嚴峻。土壤修復工程量為3萬立方米，地下水修復工程量為1.6萬立方米，修復周期計劃一年，擬投入資金三個億。后續用地規劃為商業用地和居住用地，因此工程質量不容半點疏忽。從他尾聲逐漸高亢的提醒中，大家感到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凝重。 雷毅局長提高聲調歡迎大家，讓人精神一振。"大家好，咱們今天鄭重其事地集中省市頂尖專家會商大計，有的是全國行業扛鼎人物，時間寶貴，首先歡迎大家前來指導！工程項目雖然不大，但意義非凡，是新市土壤修復首戰，市領導盯得緊，要求不走老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我們環保口把好修復標準是關鍵。請大家多賜教，不用講正確的廢話，幫助我們踢好頭一腳。" 話音剛落，市環境保護科學研究院汪高工先聲奪人。"工程量不算大，技術難度也不算高，建議采取阻隔填埋化學修復技術即可，能有效阻隔二度污染，還能節省兩千萬元，給政府減輕負擔，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市環境保護科學研究院另兩名高工也異口同聲贊同，神情沒有絲毫異樣。"能解決問題就行，確實沒必要在技術手段上好高騖遠，試錯了增加的是國家的損失，尤其此役具有先導作用，更加不能掉以輕心。"說得一屋人有種不得不附和的壓迫感。 窗外雀子喳喳叫，省環境保護科學研究院連高工不以為然，一語破的。"普通阻隔填埋化學修復技術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存在嚴重后遺癥。應該大膽采用最新科研成果，比如原位化學氧化方法，是一種新型的利用強氧化劑破壞降解地下水、沉積物和土壤污染物，形成環境無害化合物的修復技術。不需要挖掘土壤或抽出地下水到地面處理，就可根治，大大縮短治理時間，只需幾個月或幾年即可，而不是幾十年甚至更長時間，值得推廣使用。"說得人眼睛一亮。 與汪高工同來的李高工撩人心弦地算了一筆賬，吊起大家不少興趣。"用連高工的辦法，可以節省三千萬元，達到徹底根治。用汪高工的方法，名義上節省兩千萬元，實際上應該節約一個億，但此法老套，遺留問題多。兩種方法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一石激起千重浪，到底哪項省錢?新技術好，還是老技術好？哪種經不起考驗？歐陽平副局長態度鮮明地表態，神情不容置疑。"我們追求治理標準最大值，當然要考量經濟效益，不能隨意浪費國家資金，但好技術也是必須的，不好的修復標準相當于暴殄天物。" 氣氛驟然激烈，汪高工不屑地反駁。"原位化學氧化方法我們市沒用過，天南省也不多用，用過的單位說成本偏高并不合適，如果用后實現不了目標，造成的損失將更大。還是老辦法穩妥，即使有點后遺癥也有限。" 和風細雨勝春天，不摻私心底氣豪。連高工耐心地再次熱情解釋。"原位化學氧化方法在天南省確實處于待開發階段，但在上海浙江等地已被廣泛運用。世間事多是這樣，每逢新事物面世，難免眾說紛紜。從愛護環境角度講，當然是一勞永逸好，哪怕有一點不合適后遺癥都不應該存在，這個沒什么好猶豫的，原則問題不容含糊啊。" 兩種意見猛烈碰撞，表面上難分高下。雷局長腦中不時浮現市政協主席慈祥的面容，前段他還說要把年紀偏大的雷局長推薦為市政協副主席提拔對象。只沉思一會，雷局長便開聲支持歐陽副局長和連高工的意見，傾向新方法，雖然最后討論結果僅供市政府參考，也不能掉以輕心。質量是污染攻堅戰的關鍵，誰都想干事半功倍、錦上添花的事，可世間哪有那么多便宜可撿？最美最好永遠是唯一選項，尤其這是個技術問題，結論還不能下得太武斷，他決定用民主辦法來裁決。五位專家、九位領導參加投票，結果居然有十位贊成原位化學氧化方法，加上這種新技術中原地異位固化穩定化、原位熱脫附、原地異位間接熱脫附等配套技術自成系統，科技效益高，說明新事物還是受人歡迎。事后證實，經市領導認可的這項工藝，徹底解決了項目土壤污染問題，開了天南省土壤修復工藝的先河。 三 周六上午，雷毅美美睡到自然醒，伸懶腰時已是中午，飯后看著客廳右角落心情奇好。擺設的假山狀孔雀石彌勒佛一樣微笑，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愜意。這段時間累得夠嗆，卻掩不住一股踏實快慰感往上噴涌。這石頭產自湖北大冶，周身墨綠色澤，是雷老教授在湖北高校教書時添置的六六大順吉祥物，體現了老人家對兒子的無限希冀。當年不值幾個錢，現在據說這樣一米多高的堪稱石中瑰寶，價值連城。愛人馮老師瞧著雷毅的癡情樣，噗哧一笑："想老爺子了吧？過段接他來南方過冬啊。前提是你得把自己身體混好，像這孔雀石一樣順順當當，老爺子才來得踏實。""嗨，又彈這些老調，煩不煩啊，你別給我惹事就行。" 正說笑著，門鈴叮當急響，馮老師拿起話筒知是侄兒馮敏來訪，回頭跟雷毅說："老雷，馮敏一直想跟你聊聊，你好久沒見他了，今天正好消除點隔閡。" "哪里隔了什么，從前我那是叫他學好哩。"說著馮敏上到三樓來，氣喘吁吁地與司機抬著一個一米多高的物體進來。只見他揮一下手，司機喏喏退出，頗有點大人物氣派。雷毅微笑著握了一下他手。這小子已經發福，雙眼瞇成一條縫，有些像電視上不懷好意的反派人物。趁馮老師給他端茶去，雷毅不滿地說："干嗎最近老送禮來？這是什么東西呀？不是貴重物品吧？你有什么事沒有？可別給你姑父挖坑啊！""沒事啊，姑父，我看你喜歡石頭，專門給你挑了塊黃石玉，不算名貴石種的，十多年前才發現的普通石種，與您家里這塊孔雀石來自一個故鄉，正好配對。"說著，打開布套，一座谷黃色山峰赫然顯現眼前，嶙峋屹立，姿態峻奇，氣勢雄偉，石質潤滑，燦黃如玉，讓人越看越喜愛。馮老師在一旁打趣："你姑父最近有點神經質，給他送寶貝還沒好臉色，也不知哪兒學來這毛病！""不是寶貝，只是普通石頭而已。"馮敏急忙辯解。 說著，他忍不住賣弄不知從哪兒現學的小知識來。"黃石玉產于湖北省黃石市下陸與鐵山之間一條短窄山脈中，2000年一位采藥人發現了這種黃黃的、嫩嫩的石頭，于是帶了幾塊到花鳥市場去賣，從而使發現觀賞石新品種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多奇石愛好者紛紛搶購。這種色、質、形、紋俱佳的天然觀賞石，集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似玉非玉，巧奪天工。都是單個體埋藏土壤中，顏色以黃色為多，有牙黃、乳黃、谷黃、粟黃、橘紅、乳白、青灰及五彩等色，質地溫潤細膩，紋理清晰，光澤如玉，造型奇特，或玲瓏剔透，或溝壑縱橫，或類人狀物，或秀色可餐，形神兼備，栩栩如生。既具有傳統太湖石、靈璧石的瘦、透、皺、漏特點，又具有現代大化石、摩爾石、九龍璧石的質、色、形、紋優點，融古今賞石優長于一體，因而受到熱捧。" "是嗎，這石頭看起來倒是蠻逗人喜愛的，有發展前景。其實我并不是特別喜歡石頭，看來你對黃石玉有研究啊！""可不，也是慢慢喜歡上的。現在做生意嘛，要講究石來運轉啊！聽專家說，在遠古時期，黃石地區是一片海洋，因地殼造山運動，使黃石地區演變成陸地和山脈。又因火山噴發，使得地質發生變化，一些含二氧化硅、石英和長石的礦物巖漿熔流一起，經擠壓、變化逐漸形成黃石玉。您說這石頭不就與人類有了億萬年之緣嗎，真是名副其實的萬年神遇啊！" "有意思，你今天是來給你姑父上課的啊！"馮老師樂呵呵地在一旁助興。 "姑媽，您見笑了，我是來向姑父討教孔雀石知識的。姑父您該不吝賜教吧？" 說得雷毅一時興起，忍不住說起孔雀石的好處來。 "孔雀石是一種古老玉料，中國主要產于廣東陽春、湖北大冶和贛西北，又稱藍寶翡翠、翡翠藍寶和藍玉髓，由于顏色酷似孔雀羽毛上斑點的綠色而獲名。中國古代稱為'綠青''石綠'或'青瑯玕'，世界著名產地有贊比亞、澳大利亞、納米比亞、俄羅斯、剛果金、美國等地區。要求顏色鮮艷，純正均勻，色帶紋帶清晰，塊體致密無洞，越大越好。孔雀石貓眼石要求底色正，光帶清晰。孔雀石可雕刻雞心吊墜、蛋形戒面、項鏈，還可制成印章料，呈不透明的深綠色，具有色彩濃淡的條狀花紋。這種獨一無二的美麗是其他任何寶石沒有的，因此幾乎沒有仿冒品，'孔雀石'一詞具有'妻子幸福'的寓意。" 說得馮敏舌頭伸老長，禁不住詢問："真有這么神奇啊？姑父。"" 嗨，更神的還在后面呢,天然孔雀石呈現濃綠、翠綠光澤，雖不具備珠寶的璀璨，卻是一種高貴之石，有種獨特的高雅氣質。產生好多神秘傳說，早在幾千年前，古埃及人曾經將其尊為'神石'，認為它驅除邪惡，將其作為護身符；在德國佩戴孔雀石的人可以避免死亡威脅。在我國古代，孔雀石被做成各種首飾佩戴，成為古今名人掌中愛物。據說慈禧太后六十大壽禮品架中間鑲嵌的就是塊孔雀石，說法讓人沉醉。" 馮敏聽得不停點贊，小眼睛瞇成一條縫。"沒想到大自然真是玄妙啊，鬼斧神工，化腐出奇！"三人有說有笑，你問我答，其樂融融，不覺已過三個時辰。 雷毅看馮敏眨巴小眼睛，突然想起他調回新市工作的事，忍不住詢問。"小敏子，你到底在哪個公司上班啊？還跟姑父打埋伏啊？可千萬別在跟環保相關的公司工作啊。""姑父，您放心，我們公司新組建的，暫時保密，待一切就緒后再向您匯報。"說完把雷毅晾在客廳里賞石，上廚房黏著姑媽學習烹調技術了。只聽得這小子在廚房大聲饒舌，也不知從哪里學來一堆奇談怪論，一本正經說是蒸食物一定要先開著蓋子把水燒開，再放入要蒸的食物，蓋上蓋子。危言聳聽地說，如果直接加蓋煮水，氯全部包覆食物對人體有害。自來水用漂白粉消毒含氯很高，氯有致癌危險，懂得預防真的很重要。說得馮老師咯咯直笑，說小敏子長大了，這說法靠譜么？知道關心健康了，十全通才啊！馮敏也咯咯賠笑，說是沒有姑父姑媽關懷，哪能那么容易長大。還說最近微信上流行著"一個好漢三個幫"的說法，何況自己沒成漢子哩！您沒聽說本月的金句呀？拉面說要成功，得有人拉一把；餃子說要成功，得有面皮撐臉；豆腐說要成形，關鍵需師傅點化；油條說要成熟，必須受住油火煎熬；金子說要發光，必須要有淘沙工幫忙。總之，成功離不開貴人提攜、名師指點、朋友支持！心懷感恩，路就越走越寬。聽得馮老師咧嘴直笑，嗔怪道："你這機靈鬼，心眼多著呢，原來是要做你姑媽的思想工作呀！"廚房飄來的全是咯咯笑聲，雷毅聽著也淡然一笑，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起來。 四 春華秋實，瓜果拐著彎飄香，大地上一片豐收景象。新市環境保護科學研究院與《新市日報》開展"學習強國，力為凈土" 環保知識競賽活動，兩家為搞好活動各顯神通，四處發力。第一次協調會開得聲勢壯闊，漾人心懷。這是競賽組委會和評委會聯席會議，各路人馬齊全，有基層環保戰線勞模，有省市環保專家，也有優秀企業家及教育文化界人士。出人意料的是，馮敏作為海天環境修復技術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赫然在列。不過除了活動最早倡議人汪高工，在場的人沒誰知道他與雷毅的關系。 歐陽平副局長作為局里分管研究院的領導應邀到會，大講了一番活動意義，一下子提高了政治站位。他說："競賽活動是落實中央環保戰略新部署的有力舉措，會帶動更多市民熱愛環境，推動蓬勃開展的凈土保衛戰獲取社會合力，圓滿實現目標。"《新市日報》江副社長深表贊同，高聲響應。"通過豐富多彩的活動，會讓市民潛移默化地提高環保素質，吸收環保新理念，自覺為環保事業作貢獻！" "兩位領導說得好，只有天藍水凈、地綠山青，這土地才會充滿生機和靈性。只有全社會參與環境治理，才能讓天更藍、水更凈、山更青、景更美，大地永葆生命力。"馮敏眨巴著靈光眼，一邊鼓掌，一邊不失時機地夸贊，一下子拉近了與歐陽平副局長的距離。 會休時間，兩人湊在一起抽煙拉呱。原本歐陽平副局長沒拿他當回事，畢竟隔著代溝哩！馮敏這小子扯了一番硯臺經，讓歐陽平副局長刮目相看。其實他不懂多少知識，關于硯臺那點皮毛見識還是從前來雷毅家巴結親戚，跟雷老教授討教的，皮毛之功而已。許是愛屋及烏吧，這小子說起元代硯臺特點有頭有道，眉飛色舞的，得意得很。說元硯造型渾厚古樸，雕刻自然天成，風格造型純樸，刻工蒼勁，線條簡練，尤其一些硯臺上雕刻的元代獅子身軀瘦長有力，富有力量美感，充分展示了草原民族的粗獷威武。說得歐陽平副局長不停點頭稱贊，雖是愛硯之人，卻半生精力沉于工作，愛而不專，研而不精，對元硯因缺乏樣品考證，見識上基本上是一片空白。 馮敏不失時機地言歸正題，說是海天環境修復技術股份有限公司雖然新組建，千余員工卻是浸淫環保戰線多年的老人，準備組成"藍天""碧水""凈土"三個代表隊，積極參賽，強化為新市環保事業獻身的決心。目前各代表隊精神抖擻，志在必得，信心百倍。說得歐陽平副局長連連點頭稱贊："環保事業成功就是需要凝聚起強大正能量，全民推動，持續改善，才會芝麻開花節節高！" 一場會下來，兩人儼如親友，互道珍重話別。馮敏說要送一方元代獅硯給歐陽平副局長，說得他心花怒放，每一絲呼吸都有日子的香甜溫馨。 除了例會和工作日午飯時間，局領導就是同在一棟樓，甚至隔壁辦公室，也難得親密相處幾分鐘。大家都有一個感受，忙是最大主題，總有沒完沒了的工作或是意想不到的事兒跳出來，讓你無暇旁顧，無法棄舍工作獨自悠閑。 今天午飯后，雷毅第一時間敲開歐陽平辦公室，說是沒法兒，耽擱你會兒休息。上午到市政府，準備去京出差的諶副市長專門囑咐轉告歐陽平："熱電廠污染場地修復工程不是小事，事關新市凈土保衛戰全局，是落實《新市生態環境治理和保護三年規劃》的重要環節，雖然有政府辦、紀委監委、國土局、規劃局、建委、城管局、公共事業局、水務局、交通局等多個部門參加。但主業主抓，市生態環境局要發揮中堅作用，不得有絲毫馬虎。"說著還模仿了下諶副市長的嚴肅口吻和蹙眉神情，陡然增添不少壓力，歐陽平禁不住雙眉緊鎖。 見他神情緊張，雷毅笑了笑，說后面還有煩心的。沒關系，環保人干的就是麻煩事，要不還干得不歡哩。原來諶副市長下去檢查，碰巧遇到老百姓挖魚塘。在春河堤外邊挖出一個磷石膏廢棄物堆放場，被人忘得差不多了。這不，被老百姓一鋤頭挖出來了，上下一片心煩，正一籌莫展呢。諶副市長說咱們局不能袖手旁觀，你帶人去把把脈，斷個處理方案來。 雷毅走后，歐陽平一中午睡不著，遂收起簡易床，把被子放入柜中。過去辦公室有個里間休息，黨的十八大后不允許領導干部這么奢靡，再說面積也超標，遂封了里間與辦公室之間的門，另開門做了單位儲藏室。 時間剛到兩點，市環境保護科學研究院汪高工打來電話，說是馮敏訂了燈山神來香會所大神宮包房，晚上向局長討教環保修復學問，敬請局長一定賞光！汪高工不是一般人，是市政協主席親戚、省內有名的老專家，平時在院里好多技術問題，成院長都得聽他的，來了局里，雷毅局長也要禮讓三分。想到這兒，歐陽平副局長叫換個地方，找個簡單實惠地兒聊聊天就行，只要雷毅局長沒事找就有空。 汪高工連說："不打緊的，馮敏就是雷局長內侄哩，歐陽局長下班后放心來吧。""啊！竟然是至親呀，那干嗎不把雷毅局長叫上，一起熱鬧熱鬧！"歐陽平十分驚訝地說。"嗬！別提雷局了，他侄子說他渾身一股酸溜勁，搞到一起不爽。再說不是聽說雷局長從來不跟下屬私下吃飯么？""那下班時再定吧，還不知道到時有什么事哩。一定記得換地方啊！"放下電話，歐陽平隱若感受到一股不安情緒，又琢磨不透個中細味。 腦子忽然有些暈眩遲鈍，午休失眠癥延伸影響了。這時電話再次丁零零響起，與鍵盤聲演奏著辦公進行曲，成為辦公室必不可少的元素。拿起紅色話筒傳來馮敏好聽的巴結聲，讓人不想放電話。"局長好，晚上一定賞臉啊！另外您還會有別人不知道的驚喜，我找到了元代丞相耶律楚材的銘文端硯送給您，上刻'瑰寶留心'四字，下方則是一枚'玉泉'方印，與一把刻有'石澗敲冰'四字的七弦琴，并稱廣寧王雙寶，十分珍貴，是一個不愛硯的朋友家傳物品，白給的沒花一分錢，您盡可放心！"聽到這兒歐陽平仿佛被冰擊了一下，本能地感到一種不對勁兒，口上還是客氣地應付。"下班時再說吧，記得飯弄簡單點啊。" 掛了電話，歐陽平腦海電影般回放一幕幕馮敏的鏡頭，小個子小分頭小眼睛，笑時瞇成一條縫，甩著兩顆活眼珠，把一副尖削的木瓜臉相轉活了。名硯古琴、環境修復、競賽評委、局長內侄、電廠工程、海天公司，剎那間，這些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詞匯綴滿了豐富內涵，仿佛都有關聯，又毫不相干。橫豎理不清扯不散，一忽兒清晰，一忽兒模糊，擾得人好煩。 想到最近雷毅局長非常客氣，老是親自跑來辦公室商量問題，交待一些重要工作，也不知是真心栽培，還是有什么特殊暗示。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前去敲開了雷局長虛掩的門。雷毅客氣地起身倒茶。"老雷啊，你是不是有位內侄叫馮敏啊？可是不簡單的人物啊，也不早跟我們介紹下。""說啥呢，是有這么個親戚，你馮嫂的侄兒，不爭氣地到處晃，早幾個月在上海打工，現在說是回到新市混世界了，在什么公司上班保密著哩。" 聽他輕描淡寫地這么一說，歐陽平反倒沒底了，心想姑父侄兒不是演什么戲吧，后臺老板若無其事，蝦兵蟹將前頭沖鋒。可既然來了，又不得不探個底兒，要不，上了招標評委席不好辦啊，弄不好還會得罪人。"不會吧，姑父是生態環境局長，馮敏當總經理的海天公司又是搞環境修復的，正好指導有方，大有用場啊，還會打這埋伏？""埋伏？什么環境修復？海天公司總經理？看來這小子還真不簡單哩，難怪這段總覺得他鬼頭鬼腦的，原來背后有事啊。老歐啊，說實話，我真不知道你說的這一切。我一定好好查查這小子的底細，給你一個滿意答復。"聽雷毅說得這么徹底，歐陽平心里稍安，接著說起環境知識競賽事好巧合，馮敏也和很多省市知名環境專家參加了評委會，有幾位評委還擔任了熱電廠污染場地修復工程的招標評委。這引起了雷毅的警覺，鄭重其事地告訴歐陽平副局長別迷信專家，笑著說起女兒小可從高校帶回來的一個故事，說是一學生找老師解惑："老師，昨晚我見一盲人打著燈籠走路，他明明看不見，打燈籠有何用？" 老師說："如果他是怕別人看不清路，這是儒家；如果他是怕別人撞到他，這是墨家；如果他認為黑夜出門就必須打燈籠，這是法家；如果他認為想打就打順其自然，這是道家；如果他借此開示眾生，這是佛家；如果他明明看得見卻裝瞎，這是政治家；如果他是真瞎，卻打著燈籠給人引路，這肯定是所謂的專家！"說得歐陽平忍不住發笑。臨別時雷毅表情莊嚴地連聲提醒歐陽平："老歐啊，你可得注意啊，馮敏這小子又渾又滑，你可別被他忽悠了。"說得歐陽平不好意思地說："誤會了。老雷啊，你忙吧，我知道該怎么辦了。"說完寬心地回到辦公室，似乎放下了一個大包袱。當即給馮敏回話，說局里開急會，飯不吃了，那塊古硯你自個留著吧；還說最不喜歡的就是元硯，讓人想起當年蒙古人的殘酷殺戮，心里不得安寧。馮敏電話里一個勁預約下回見，轉身責怪汪高工情報不準，耽誤大事兒，說得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接下來，雷毅發動馮老師和所有親戚搞起了隱蔽偵查，還請工商局的同學也加盟情報匯總，很快查明登記注冊在高新開發區的海天公司是海收集團的子公司，其匆忙組建，目的就是要搶占新市土壤修復工程，是收購外省同類公司緊急復制過來的。雖具普通修復公司資質，可設備陳舊、技術落后，并不具備新市土壤修復的高端技術要求。總之一句話，是個應該淘汰的對象。 雷毅終于明白馮敏近段的良苦用心，馮老師聽說了也很生氣，不停地感慨嘆息。"長大變樣了，真是兒大不由娘，不簡單啊！我弟媳還一直教訓他，說他老實哩，結果竟是這么裝樣得很呢。""嗨，干邪事的人都愛偽裝，沒人說自己不好的，關鍵是旁邊人要提高警惕。別怪我這么說你侄兒啊！""說哪兒話呢，你這是挽救他，我還沒糊涂到那地步。"馮老師說完哈哈一笑，涌出不少眼淚來。 看馮老師情緒不佳，雷毅嘮叨說起普洱市新發現一種長相獨特、外形酷似樹葉的昆蟲，近10厘米長、5厘米寬。發現者以為一片綠色樹葉掉落在地面上，開始并未留意，后來發現這片樹葉并簡單，竟然有頭有腳，肢節分明，在地上爬動。細看蟲體上面有著清晰的葉片脈絡，從正面看上去像樹葉的灰白色背面，蟲體翻轉時看到的綠色又不一樣，似樹葉的翠綠正面。單看蟲身部分幾乎與綠樹葉無異，活脫脫一片"會走路的樹葉"。而且這只"葉子蟲"的翅部是由上下兩片"葉子"組成，在下的樹葉脈絡明顯粗壯許多，是蟲的身子部分。此外，這只蟲子的"手腳"極為獨特，酷似被蠶食的不規則葉片，與平常見到的蟲類大不相同，這在當地引起轟動。聽得馮老師好奇地問，一臉驚訝。"真的假的，編故事吧？怎么一下子從說人裝變到了說蟲裝。世界真奇妙啊，你也真夠逗的！" "是真的，這個世界斑斕多彩，把外界紛擾當游戲吧！保持內心純凈才是上策。"雷毅還說，后來據專家研究，這是極為珍稀罕見的竹節蟲品種--滇葉蟲脩，目前國內尚沒研究保護，大眾知之甚少。滇葉蟲脩外形與新鮮綠樹葉高度相似，稱得上是自然界"偽裝大師"，若靜止不動的話，幾乎沒有被發現的可能。即便偽裝能力如此強大，滇葉蟲脩的數量也極為稀少。說得馮老師點頭贊同："這世界還是壞人少一點好，我們要保證自己不做壞人，還要及時扯袖子，不讓別人變壞人。"兩人說完一陣笑話，趕緊把馮敏送來的報喜鳥名牌西裝和黃石玉送回馮敏家。沒見上他本人，馮老師囑咐弟媳好好教育馮敏，趕緊從海天公司辭職，懸崖勒馬，回頭是岸。說得弟媳一臉著急，恨不得立馬找到馮敏。 后來雷毅和馮老師幾次上門去做工作，馮老師給馮敏講了灶王爺的故事，說是當地灶王爺原為平民張單，娶妻之后終日花天酒地，敗盡家業淪落到上街行乞。一天，他乞討到了前妻郭丁香家，羞愧難當，一頭鉆到灶鍋底下燒死了。玉帝知道后，認為張單能回心轉意，還沒有壞到底，既然死在了鍋底，就把他封為灶王，每年臘月二十四上天匯報，大年三十再回到灶底潛伏。玉皇大帝根據灶王爺的匯報，再將這一家在新年中應該得到的吉兇禍福命運交于灶王爺之手。老百姓覺得對灶王一定要敬重，是害怕他告御狀。于是，民間就有了臘月二十四祭灶習慣，祈求來年平安多財。清朝皇帝從雍正年間開始，每年臘月二十三在坤寧宮祀神，為了節省開支，皇帝順便把灶王爺也拜了。隨后北方廣為效仿，于臘月二十三祭灶，自此便有臘月二十三、二十四不同日子祭灶神的做法。民間尊灶神為 "東廚司命主""人間監察神""一家之主"等，可見地位崇高。連古人都可回頭是岸，尊為大神，何況今人乎？馮老師力促馮敏要知錯善改，懸崖勒馬。馮敏一直支支吾吾，一會兒答應辭職，一會兒又說再看看，弄得一眾親戚擔驚受怕的，心里不是滋味。 話忌多說，事不單行。女兒小可也為上海宏達公司求情，說公司老總是其大學老師的女兒，能為自己下一步考研究生提供幫忙，希望老爸利用新市關系資源助其一臂之力，是皆大歡喜的好事。卻被雷毅劈頭蓋腦批了一頓，說是小可上大學了，反而丟了父母的教育傳統，求學也好求業也好，一切靠自己，自己的路自己走，求人不如求己。年紀輕輕就熱衷跑門路、走捷徑，不愿吃苦受累，是自滅之路。還給小可發了一條北方高校廣泛流傳的校長贈言微信--第一句話，結交"兩個朋友"：一個是圖書館，一個是運動場；第二句話，培養"兩種功夫"：一個是本分，一個是本事；第三句話，樂于吃"兩樣東西"：一個是吃虧，一個是吃苦；第四句話，具備"兩種力量"：一種是思想的力量，一種是利劍的力量；第五句話，追求"兩個一致"：一個是興趣與事業一致，一個是愛情與婚姻一致；第六句話，插上"兩個翅膀"：一個叫理想，一個叫毅力；第七句話，構建"兩個支柱"：一個是科學，一個是人文；第八句話，配備兩個"保健醫生"：一個叫運動，一個叫樂觀；第九句話，記住"兩個秘訣"：健康的秘訣在早上，成功的秘訣在晚上；第十句話，追求"兩個極致"：一個是把自身的潛力發揮到極致，一個是把自己的壽命健康延長到極致。 氣得小可直哭，發誓不再搭理父親。馮老師趕去學校做工作也無濟于事，想著不影響女兒考研究生，也只好暫且擱下。 五 "干得了不尋常的活，吃得了不尋常的苦，取得了不尋常的業績"，這是對招標人的評價。新市招標中心這回按照市里要求，就熱電廠污染場地修復工程項目，專門成立了多達三十人的評審委員會，面向全國招標，希望有高端環境修復技術公司中標，真正提高新市土壤環境修復水平。 上海宏達公司、浙江天凈公司等八家公司表達了投標意向，省內有海天公司等三家公司躍躍欲試，可不到三天時間，外省公司紛紛撤回資料，準備抽身走人。新市招標中心范主任還聽到了一種可怕的傳說，說是政府招標不過是走走形式，項目早就內定了給海天公司做，還說這家公司馮總是市生態環境局長內侄，別的公司就是中標了，也白搭，將來驗收時難過環保審核關，嚇得其他公司紛紛打起退堂鼓！ 雷毅聽說后感到事情很不簡單，建議報警請公安部門介入調查，給外省企業一個公平競爭環境。公安局一調查，還真發現一些外省公司受到黑社會分子威脅，要求他們迅速撤出新市市場，否則即使中標了也無法順利施工，唬得人顧慮重重。 后來結果出人意料，海天公司因技術方案不合要求等多種原因出局，中標的是浙江天凈環境修復技術有限公司，與小可企望招呼的上海宏達公司也無任何關系。馮敏因為涉嫌干擾政府招標公務，被依法批準逮捕。所有不和諧因素瞬間化為烏有，新市的社會天空一片純凈。 歐陽平副局長經調研證實，春河堤旁發現的磷石膏廢棄物堆放場存有三十萬立方米的危險物，在未進行防滲透處理的情況下，已經違規堆放了二十五年。對此 ，市生態環境局請了化工、工程及水利方面專家深入現場調研，發現磷石膏堆場與旁邊春河沒有貫通，滲濾液并沒波及地下水，最終出臺了科學治理方案。建設阻隔墻包住堆體，通過化學方式對磷石膏改性處置，中和有害物質。在工程覆土完成后進行綠化，建設美麗的河灘公園。 治理方案網上公示后，市民紛紛點贊："幾十年的垃圾堆將變成公園，可以過來散散步、跳跳舞，這可真是為老百姓辦了件大好事！"工程開工后，雷毅局長也順利到齡退休。他走在寬闊的河灘上一臉輕松，通體舒泰，感到陽光格外明媚。 新市凈土保衛戰如火如荼地展開，市民從漠不關心到積極參與，人們的環保理念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家園也在這種潛移默化中益發美麗。 END ------ 作者簡介 ▲▲▲ 周承強 ------ 周承強，一級作家，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報告文學學會青創委委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省作家協會全委委員、職稱評委，歷任解放軍報記者、全軍政工網軍旅文學頻道編輯、劍麻詩社社長、赤壁文學院副院長、珠風小說創作研究會會長、區文聯主席、區委常委、市文聯副主席、作協副主席。畢業于南京政治學院，曾參加魯迅文學院第二十屆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和廣東省作協首屆小說高研班學習,省“七個一百”文藝人才。祖籍江西南昌，七十年代出生于湖北赤壁。1988年1月開始發表作品，迄今已在全國多家報刊發表小說、散文、詩歌等文學作品數千篇（首），部分作品先后入選《中國年度最佳詩歌》等30多種選本，已出版詩集13部、長篇小說1部。曾獲第十二屆全軍文藝獎、解放軍文藝年度優秀文學作品獎、第三屆全軍網絡文學大賽一等獎、全軍抗震救災優秀文藝作品獎、廣州軍區首屆戰士文藝獎、第二屆黃石文藝獎等多種文學獎項,并被詩選刊評為 “中國首屆十佳軍旅詩人”。業余主編《劍麻詩刊》和《珠風小說》，2003年設立史上第一個民間軍旅詩歌獎——劍麻詩歌獎。 +10我喜歡
生命猶如一片綠葉，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變得枯黃，但它的葉脈還是那么清晰可見。 行路不僅僅在于快慢，還在于是否能夠持續;前進不僅僅在于速度，更在于能否保持正確方向。 人生就像斗地主，有些人，剛才還是一伙的，一轉眼就成了敵人。 生活不能游戲人生，否則就會一事無成;生活不能沒有游戲，否則就會單調無聊。 人生十字路口是一道選擇題，謹慎選擇才能確保正確方向，糊涂選擇就易步入歧途，放棄選擇就會迷失方向。（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幸福，不過是一種妥協。懶惰和遲鈍的人，是比較幸福的，他們不愿意努力去尋覓，不會想得太多，少了痛苦和失望，卻贏回了輕松和快樂。 什么路都可以走，唯獨絕路不能走;什么路都可以選擇，唯獨歧途不能選擇。 在人生道路上，走上坡路要昂首闊步，走下坡路要謹小慎微，走陽關道要目視前方，走羊腸路要俯視腳下。 邁開腳步，再長的路也不在話下;停滯不前，再短的路也難以到達。 你討厭的人，讓你學會了容忍與退讓，進步與成熟。（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內心慌亂的人，會在有事做的時候把忙碌當作累，沒事做的時候又把放松當作無聊。 別為失敗找個理由，這樣容易失去自信;要為失敗找個對策，這樣才能產生力量。 把不忙不閑的工作做得出色，把不咸不淡的生活過得精彩。 在人生征途中有許多彎路小路險路暗路，只有意志堅定且永不停步的人，才有希望到達勝利的遠方。 說話辦事邁開步，別把自己當人物;為人處事放開做，真是最美是自我;放棄利益多快樂，放松自我快樂多;低調生活有真諦，自如人生有自己。 人人都以為自己是世上唯一，因此世上再無唯一。 人心本無染，心靜自然清。 人生，總會有不期而遇的溫暖，和生生不息的希望。 在人生中，有時最好走的路不一定是大路，而是小路;在現實中，有時最便捷的路不一定是直路，而是折路。 人生一世，浮華若夢，總有一人，視你如命。 不要活在別人的嘴里，不要活在別人的眼里，而是把命運握在自己手里。 人生，需要有一些時刻，慢下來，靜下來，聽花開的聲音，觀葉綻的曼妙。告訴自己，活著，真好。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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